澡堂里雾气弥漫,邹春兰正弓着腰给客人搓背。
那双曾经举起世界纪录的手,现在握着搓澡巾在别人背上机械地来回摩擦。
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,分不清是蒸汽还是泪水。
谁能想到这个搓澡工曾经是站在亚运会最高领奖台上的举重冠军?
她可是拿过九块金牌的主儿,现在搓一个背只能挣一块四毛五。
邹春兰十六岁进省队那会儿,村里人都笑话她:"姑娘家练举重?那不是老爷们干的活吗?"可她偏不信邪,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训练,手上的茧子磨破一层又一层。杠铃砸在地上的声音跟打雷似的,震得训练馆嗡嗡响。虎口裂了缠上胶布继续练,腰疼得直不起身就趴会儿再接着干。这姑娘练起举重来就跟拼命三郎似的,那股狠劲儿连男队员都怵她三分。
1988年全国举重冠军赛上,这个农村姑娘一鸣惊人,直接把44公斤级挺举和总成绩两项世界纪录给破了。那会儿她才二十出头,站在领奖台上笑得跟朵花似的。后来亚运会、世锦赛、全运会,金牌拿到手软,六年时间愣是攒了九块金牌。队里人都管她叫"金牌收割机",走到哪儿冠军就到哪儿。
可谁能想到这些金牌背后藏着个天大的秘密。教练递给她几片药,说是"大力补",吃了能长劲儿。邹春兰想都没想就吞下去了,那会儿她单纯得跟张白纸似的,教练说啥就是啥。结果这药吃下去可不得了,嗓子越来越粗,说话跟老爷们似的。身上的汗毛疯长,胳膊腿上的毛黑得跟刷了漆一样。最要命的是月经停了,医生告诉她这辈子都别想当妈了。邹春兰对着镜子哭得稀里哗啦,她怎么也想不明白,自己拼死拼活训练,换来的怎么就是个被药物毁掉的身体?
退役的时候队里给了七万五补偿,这点钱连看病都不够。邹春兰拿着简历去应聘,人家问她:"会电脑不?啥学历?"她只能摇头。最后实在没辙,只能去澡堂当搓澡工。那地方又闷又热,消毒水味儿呛得人脑仁疼。她弓着腰一搓就是大半天,手上的老茧磨得生疼。有时候腰伤犯了,疼得直冒冷汗,可不敢休息,少干一天就少一天的钱。曾经举起百公斤杠铃的手,现在只能拿着搓澡巾给人搓背,这滋味儿比黄连还苦。
转机来得挺突然。有天搓澡的时候,有个顾客盯着她看了半天,突然一拍大腿:"哎呦喂!这不是那个举重冠军吗?"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。妇联和体育局的人找上门,给她送了十万块的洗衣设备,还安排免费培训。2006年,邹春兰的洗衣店开张了。她跟当年练举重似的,玩命儿学技术,怎么去污渍、怎么熨衣服,练到手都起泡。现在她的洗衣店开了三家分店,还被评为"中国妇女时代人物"。
邹春兰这事儿听着就跟电视剧似的,可这就是实打实发生的真事儿。一个为国争光的运动员,退役后居然要去澡堂搓背,这事儿搁谁听了不得唏嘘?好在最后结局还不错,可这样的故事到底还有多少?那些没被曝光的运动员们,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?这些问题想想就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儿。邹春兰常说生活就像举重,有时候会被压得喘不过气,但只要不松手,就总有站起来的一天。这话说得在理,可咱们更得想想,怎么才能让这些为国争光的运动员们,不用经历这么多磨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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